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春节团拜会上的讲话中指出：“没有千千万万家庭幸福美满，就没有国家繁荣发展”，要“让每个人、每个家庭都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作出贡献”。家庭所承担的生育功能是国家人口战略的重要内容，家庭所发挥的教育功能为国家发展培养建设者与接班人，家庭所担负的抚养赡养与情感功能有利于国家稳定。随着社会发展，有的家庭功能逐渐弱化。面对挑战，需建设具备抵御各种风险能力的“健康家庭”。
■ 马冬玲
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春节团拜会上的讲话中指出：“没有千千万万家庭幸福美满，就没有国家繁荣发展”，要“让每个人、每个家庭都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作出贡献”。随着社会发展，有的家庭功能逐渐弱化乃至消失，有的家庭功能逐渐外移或得到外部支持与补充，但一些家庭功能如生育、教育、抚养赡养与情感功能是不会消失、无法取代但又对国家社会发展至关重要的。
家庭所承担的生育功能是国家人口战略的重要内容
人口问题是人类社会共同面对的基础性、全局性和战略性问题，在国家政治经济发展和国际竞争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位置。
当前中国家庭生育功能的发挥面临挑战。2016年全面两孩政策实施后，不少研究发现调整后的政策并没有带来预期人口出生率的大幅提升。在当前人们受教育时间拉长、生活成本和养育成本提高、婚姻不稳定、追求个人价值实现背景下，晚婚晚育甚至不婚不育或者只生一个孩子，一定程度上成为个体的理性选择。在家庭内部，要求女性承担更多责任的传统性别分工依然延续，0~3岁托幼服务机构的数量与质量远远无法满足社会需求，在婚姻无法给女性提供安全保障且高离婚率的社会背景下，她们也难有意愿多生孩子。
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要“促进生育政策和相关经济社会政策配套衔接，加强人口发展战略研究”。基于当前中国的社会背景及人口现实，有必要实施鼓励家庭生育及配套的社会政策，使生育决策回归家庭，在税收、教育、医疗、就业、托幼机构建设等各个方面切实减轻家庭养育的负担，从而提高家庭的生育意愿，更好地实现家庭的生育功能。
家庭所发挥的教育功能为国家发展培养建设者与接班人
家庭的教育功能最主要的是父母对子女的社会化，即帮助儿童适应社会规范，习得社会角色。家庭作为人口再生产的重要场所，可为国家的建设、发展、安全等输送合格的建设者与接班人，在儿童教育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。
费孝通认为，“父母是抚育孩子的中心人物。”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会见第一届全国文明家庭代表时指出，“家庭是人生的第一个课堂，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”“有什么样的家教，就有什么样的人”。因此，尽管学校等教育机构也有社会化功能，但家庭作为个体交往最频繁、最深入的场所，父母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程度以及言传身教、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无可替代的。
中国社会一向重视家国情怀的培养。孔子推崇孝的教育，认为“移孝作忠”，可以使得个体忠诚于国家，有利于社会和国家的安宁。民国初期国家主义派也认为：“国民的精神要与祖国的精神打成一片。”强调不能单言家族道德而不顾及国家，甚至建议以国家道德统摄家族道德，可因国家之故而忘却家庭，万不可因家庭之故而牺牲国家。爱国主义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依然是重要内容，公民道德教育可为国家的繁荣发展提供强大的精神保障。
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，家庭教育涉及很多方面，但最重要的是品德教育，是如何做人的教育。广大家庭都要重言传、重身教，教知识、育品德，身体力行、耳濡目染，帮助孩子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，迈好人生的第一个台阶。家风差难免殃及子孙、贻害社会。他指出：“要在家庭中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，引导家庭成员特别是下一代热爱党、热爱祖国、热爱人民、热爱中华民族。”
但是，当前家庭教育功能的发挥同样面临挑战。一则，乡城流动带来的农村家庭离散化，通勤时间较长、加班现象严重等导致的城市家庭特别是双职工家庭难有闲暇等，使得父母缺少与子女交流的时间，传统性别分工更使得人们追问“爸爸去哪儿”了；二则，当前家庭教育的内容和导向存在偏离，不少家庭担心孩子输在起跑线，更多投入在孩子的知识获取方面，相对忽视孩子品行修养习惯等的培养，导致出现一些没有社会关怀的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。缺乏家国情怀的个体，拥有再高的学历也无法与国同行，为国尽力，满足国家社会的发展需求。
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、全国妇联主席沈跃跃2018年在《求是》上发表署名文章，强调要“带动家庭成员共同升华爱国爱家的家国情怀”。2019年，她在全国妇联常委（扩大）会议发表了重要讲话，指出“要以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目标，积极做好家庭教育支持服务工作。”进一步明确了家庭工作的目标和方向。可以说，公共政策和社会服务要往有利于家庭团聚、有利于成员互动的方面努力，要引导家庭教育成员德才兼备，以德为先。
家庭所担负的抚养赡养与情感功能有利于国家稳定
无论家庭功能如何日益外移，诸如情感交流、情感支持等功能是始终无法由国家、社会提供的，而情感交流与情感支持有利于个体身心健康，对国家稳定、社会和谐至关重要。家庭的抚养赡养功能也同样发挥了国家社会稳定器的作用。
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重视家庭、重视亲情。在中国，家庭是个体情感的重要归宿，家庭育儿、家庭养老是几千年来的传统模式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，“无论时代如何变化，无论经济社会如何发展，对一个社会来说，家庭的生活依托都不可替代，家庭的社会功能都不可替代，家庭的文明作用都不可替代。”在西方社会，家庭也一直被认为是个体最后的庇护所，是情感的港湾。如黑格尔认为，公共领域的非个人化的互动是由家庭中个人化的互动来补偿的；孔德认为，家庭是建立在眷恋之情和互相同情基础上的“道德-情感”的结合体；拉斯奇认为，人们对家庭是作为避难所来加以想象的，即外部世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竞争世界，只有家庭能够提供防御和情感慰藉。
在处于现代化转型期的中国，面对国家公共服务体系如社保、养老、托幼等不够及时、不够充分的状况，家庭通过互相提供经济支持、人手帮助和情感慰藉，守望相助，发挥了社会稳定器、安全网的功能。
但是，家庭抚养赡养与情感功能的发挥同样面临挑战。家庭所要担负的责任越来越重，家庭本身却变得越来越脆弱和充满风险，出现高离婚率、家庭离散化等现象，家庭成员内部关系也在转型调整中，冲突不断。农村地区老年人自杀现象偶有发生，城市地区因普遍的双职工家庭模式、高房价、独生子女政策形成的“421”家庭结构等，导致家庭养老、养育多孩成为生活中难以承受之重，一些本该被赡养的老人甚至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城市中照顾孙辈。
面对挑战，我们需要建设具备抵御各种风险能力的“健康家庭”，对现有公共政策体系中的家庭进行重新定位，确立公共政策的家庭视角，构建一个家庭友好型的政策环境，使其有利于家庭团聚，有利于照顾老人，有利于抚养孩子，有利于建设平等、和睦、文明的家庭，从而筑牢和谐社会的基石。
（作者为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副研究员）
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专项课题“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发展道路研究”（项目批准号：18VSJ105）阶段性成果。
